城北徐公大茹啊

心零手巧

【菲克力】关渡口(古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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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诸葛大力跪在柩前,麻木地听着周围或真或假的哭声。突然想起了从前还是公主的时候,母上亦父亦母,也算和蔼,时时嘘寒问暖,又不忘督促功课;彼时兄长的太子之位坐的稳当,她不过一个小小公主,虽然承欢母上膝下,可一心向往山河秀美,兄妹之情尚算平常。


    由公主成了长公主时,母亲死了。

    又成了大长公主时,兄长死了。

    果真是高处不胜寒。


    服丧期间不能配饰,诸葛大力抚着粗麻衣料因不缝边而扎手的边角,莫名唏嘘。

    

    诸葛大力突兀地想起了自己自小崇拜的那人,幼年丧父,铁血杀伐数年,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物是人非,却常常放肆大笑,笑声爽朗,极富穿透力。做事似乎纯凭喜好,肆意妄为。说是肆意,偏生又极为沉稳,论文议政时心细如发,见解独到。唯独偶有持剑时棱角分明,意气风发,手下剑风似有断石分金之意。一个异常矛盾,却异常纯粹之人。


    就像是一抹肆意张扬的红。


    诸葛大力回神,入眼处,全是刺眼的白。





    

    小黑跪在诸葛大力身前半步,转过头来发现母后不在,神情更多几分悲怮,可怜巴巴地小声问诸葛大力:“姑姑,母后呢?”

    

    诸葛大力顿了顿,不久前诺澜听闻皇帝驾崩的模样跃然于眼底:

    

    “他死了。”语气平和,眼神黯淡。

    “多好啊。”诺澜望着远方。

    “死了!”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突然急转上扬,变得尖锐,然后伴随着一阵无声的笑,就昏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

    诸葛大力从未了解过关于皇后与皇兄之间的往事,尤其她对皇后并无厌恶之情,毕竟连小黑都难见她笑意的皇后总是对她格外热情,时常邀请,话语中也对她的学业和生活颇为关心。只可惜诸葛大力不满她荒废后宫事务,也不曾好好教导太子,时常只做个面子功夫给她,她倒也不恼,一而再再而三的邀约,诸葛大力不好推辞,一来二去,倒与小黑姑侄之情深厚。

    

    诸葛大力对小黑安抚劝慰,格外温柔:“母后只是病了,和父皇不一样,会好起来的。”皇帝新丧,不知道有多少颗狼子野心在黑暗里蠢蠢欲动。她瞧着不过六七岁的小黑,身形尚且单薄,却要在此身着粗生麻布服斩衰之礼,明明还是可以在父母膝下撒娇承欢的年纪,却即将担起国之重责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以后小黑就是皇帝了,害怕吗?”诸葛大力明明及成年不久的年龄,比小黑也才大个十来岁,却用一种慈爱的神采凝望着他。


    小黑还未从在他心中如大山一样的父皇的崩逝中缓过神来,眼圈通红,还汲着鼻涕,看着姑姑希冀的目光,却还是有些胆怯,手指动了动,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向来疼爱自己的姑姑,有些底气不足:“我可以怕吗?”


    诸葛大力眼角带上笑意,“当然可以。”看着小黑的样子,她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孩子。“姑姑会陪着你的,姑姑答应你父皇了。”


    小黑从丧兮兮的脸上居然扯出一抹笑,“一直陪着我吗?”

 

    诸葛大力愣怔,许是皇兄驾崩的缘故,从前的回忆一个接一个地涌出,倒是引得她有几分伤春悲秋,失了理性分寸。恢复惯常神色,尽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概,诸葛大力朝着小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:“你会长大的。”语速有些快,不似诸葛大力平时的得体。





    “你会长大的。”

    胡一菲也这么对她说过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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